近日西安天气炎热,回老家避暑。回家第二天早上,闲来无事,就和邻居家二平相约,骑着摩托到离家五路外的竹笆沟摘连翘(一种中药)。摩托存放在半山腰一户人家,我俩又爬了一个小时的山,快到山顶时,二平突然接到电话,是他妈妈打来的,语气十分急促:“赶紧回家,你爸爸嘴又抽了,不会说话了。”
二平匆匆下山,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山上。整个一上午,心里都不好受。
二平家以前是村里五保户,现在是贫困户。二平爸爸宝田和哥哥宝来多年一直住在低小的厦子屋里。不过,即使住着村里最烂的房子,长年吃着苞谷糊糊,宝田也总是乐呵呵的,也很有礼貌,见到左邻右舍,总是亲热地叫着哥、嫂子。谁家盖房子、红白喜事,不用打招呼,他总是第一个跑去帮忙。而在我们小孩子眼中,宝田简直就是个文艺青年。在收麦季节,总能听到粗犷的歌声,时而是《长相依》,时而是《杜十娘》。在那个没有网络,VCD都没有问世的年代,听他唱歌便是一种娱乐活动了。
不过,虽然宝田的歌声总是那么动听,但一家人却常常缺衣少穿。谁家小孩的旧衣服舍不得扔,首先会想到送给二平穿。有一年夏季下暴雨,宝田家祖传的,屹立几十年的土坯房终于塌了,一家人不得不想办法攒钱盖新房子。
近几年政策好,贫困户得到的福利也多了。政府的资助加上自己的努力,宝田兄弟俩终于盖起了新房子。然而,有一次在西安工地上打工时,宝田突发脑梗,回老家看病。病情后来一直时好时坏……
中午下山后,到二平家探问情况,此时宝田正在床上躺着。二平妈妈正和几个邻居在门口说话,如祥林嫂一般,反复就那几句话:“你看,他爸现在成痴痴了,不吃饭,也不说话……”
邻医院的,有劝把宝田扶起来,在院子里走走的。
二平说,他已用摩医院了,说治不了,不愿意收留,准备去城里。
到晚上已睡着,被二平电话惊醒,说已把父亲送到了商洛市区,正要住院,问能不能借点钱。
刚交过房贷,囊中如洗的我,此刻也无可奈何。
几个小时后,问二平,说医院说了,需要做开颅手术,让准备四十五万。咱农民,哪来这么多钱?不治了,准备把人拉回家,给修坟造棺材,准备后事。
四十五万?是不是听错了?应该是四、五万吧?听到这天文数字,我有点懵了。
不过,昨天也听一个亲戚说,大腿骨折了,住了四十天院,花了六万。大概四十五万并非虚言。
常常听人说看病贵,没想到可以贵到这种程度!
不管是四十五万,还是四五万,对于二平来说也没区别。因为这个今年已二十八岁,没上过学,大字不识一个,只能在工地上搬砖、筛沙子,打打零工的少年,一毛钱积蓄也没有,平时抽烟全靠赊欠,手机也经常因为欠费被停机,媳妇更不知去哪里娶。这种情况,是没有哪个亲戚、邻居敢借钱、愿意借钱给他的。谁都知道,这是个无底洞!
不住院,直接准备后事,听着残忍,但对于穷人来说,也是无可奈何的。四十五万,多么可怕的数字,放眼我们村一百多户,能出得起这钱的,又有几个?
相信大多数穷人遇到这种情况,也只能乖乖等死了。
我们常常幻想努力赚钱,幻想凭一己之力,便可以获得幸福生活。然而在面对生老病死时,才感觉自己是那样脆弱无助。如果得病的是我,我该怎么办?细思极恐……喜欢本文,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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